盐国海藻

腿短也要越过山丘

365,365,364

重发,之前那个我自己都看不下去……
Before:时间线大概在原作结束两年后,勇利患上短期失忆症,三年一循环,第三次的时候勇利不希望拖累维克托,想要离开,维克托许愿时间永远停在这个晚上。
各种ooc出没,略暗黑,整体沉重路线。
昏沉、黑暗。

沉没、沉默。

这次的梦里依旧有水,铺天盖地,顺从着地心引力的潮汐从心底里翻涌而出,水花挟裹着压力喷到他的脸上,不止是面皮被打得生疼,疼痛感顺着血管奔腾而下,在血管里攀上了养分,分裂生殖,饱胀着直击心脏。疼到他不得不睁开眼的时候,最后留在视网膜上的,是慢慢冒着泡的,越发浑浊的水龙。

好可怕。

大概是出了汗,勇利觉得自己的额头上凉丝丝,不知何处来的风正在试图消灭毛孔里的水痕。

身旁睡着的维克托依旧沉沉,银色的睫毛偶尔翕动,无知无觉。

他的梦是什么样?勇利难得起坏心眼,自己的梦里这么难受,凭什么这人的梦里就能平静安稳,美好如伊甸园?

床边走几步就是落地窗,圣彼得堡的夜晚还盘踞在窗外,偶尔闪过一点银光,或是霓虹灯,在勇利看来,都和妖怪露出的獠牙没什么两样。残雪黏在屋顶的瓦片缝隙里,混着一点黑灰,却在这样的夜里折射出月光的明亮。

勇利想起了雪女。

大雪封山,松枝一层压着一层,微微垂着头,从笔直的汉子转成了个待嫁的新妇,眼帘却装作不经意间向上瞟。

鹅毛般的雪打在人的鼻梁上,想翻越山岭的男人精疲力竭,却在树下遇见了楚楚可怜的女子。

他在温泉里遇见了身边这个男人,再一次从人生这座山上翻滚下来的他,坐在谷底,站起身的前一秒,天使带着翅膀降临,手里捧着他最爱的猪排饭,在他耳边诱惑:只要你跟着我,手里的一切都是你的,包括我,那个你最喜欢的我。

男人是善良的,他让女人坐进了自己的背篓,问她:"你要去哪里?"女人不做声,比雪更透明的手指点着前方。 他的短节目,他的自由滑,他的演出服,他的滑冰生涯,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最后一个赛季而活,既然你想要,那就都给你,反正也没什么留给自己。怕的不是什么都不剩,而是没什么能给你。

男人走了很远很远,雪越下越大,眼前的路延伸出去,抬着头也看不到终点,背上的背篓越来越重,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,天色也越来越暗,久违的黑夜似乎要降临大地。女子一言不发,银色的发偶尔被风吹倒身前,比三月的柳枝更柔软。

想想看,从十二岁那年,维克托就像一颗种子,在他的心里发芽,为了见到这朵高岭之花,或者说为了让他记住这么一个叫做胜生勇利的运动员,之后的十一年,他都辛勤地用心血浇灌这株嫩芽,看着它生根,抽条,修剪过后更加健康的枝叶,绽放的花苞在红色的血液里,循着心脏的搏动声音娓娓摇摆。

真美。

银色的头发就铺散在他的手边,稍微长了一点,不过依旧是短发。

不想继续盯着无聊的夜空了,就算再怎么看,也不会让时间拉长一秒。这是第几个三年来着?勇利在心底里盘算着,大概是第三个,人说事不过三,不知道一直面对这些的维克托会不会厌倦这样的生活?

那时候他才拿到第二个世锦赛的冠军,却在庆功宴之后的第二天失忆了,听着老土却狗血的情节一下子让维克托不知所措,遍访了心理医生,却只得出短期性失忆的结论。

他只是忘记了前三年的事情,忘掉维克托的到来,只记得人生的谷底和长谷津看上去无边的海。求医问药大约只能让自己更佳紧张,维克托带着他定居圣彼得堡,一住九年。

算了吧,这一次如果自己还会忘记,索性回到那个小镇子吧,能够独占一段他的人生,已经足够了。

明明不想失去你的,为什么还能这么干脆地下决定呢?

温热的酸胀感提醒着勇利,自己大概,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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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维克托整夜整夜失眠,即使发际线危机在他心里已经上升到了仅次于勇利的地位,也不能妨碍他夜里握着他的手,生怕下一次睁开眼,勇利会变成那个不知所措、脸红却有礼貌地问着他的人,问他为什么在自己的床上,为什么抱着他一同入眠,为什么会用眼神对自己放电。

让天生害羞的勇利接受自己不是件轻松的活,不过已经三次了,很多步骤都是熟能生巧,但每一次经历都会让他有种恍惚感。看似相同的场景、相同的话语,每一次勇利的脸红,不自觉的撩拨,紧张时的小动作都让他沉迷其中。如果上天要你失忆,那就让你每一次都会爱上我,爱上爱着你的我。

他也练就了一身装睡的本领,什么时候该动一动睫毛,什么时候该翻个身嘟个嘴,公式一样刻进他的血脉,也许来生也会一样烙在灵魂深处,只对胜生勇利的灵魂起作用,独一无二的毒药,也是独一无二的解药。

大概是上一次失忆之前,勇利给他讲过一个日本的妖怪故事,关于深山里被雪女缠上的男人,故事的结局他已经记不得了,雪女的样子却一直在他脑海住着:银色的长发,神秘却美丽。

如果他是雪女,也是愿意缠着勇利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的,这只傻傻的小猪就像所有的哺乳动物一样,血液是红色的、温度偏热。

出生在圣彼得堡的他是渴求温度的,常年旋转在冰场里的他也是渴望温度的,骨子里的天性被他压抑了太久,直到他和勇利在一起的时间足够长。

也许只是几个月,可能就在看到他家温泉的一瞬间。他不仅是我的冬季限定,也是我的人生限定。维克托的目光追着冰面上的那个人,温暖我的唯一限定。

勇利是他亲手培育出来的冰面之花,汗水、泪水、血液,混合的营养液造就了含苞待放的勇利。

有一段时间,维克托不想它开花了,就这样保持,未知的神秘总是比直白的美丽更让人心驰神往。

可它终究是要开放的,它的魅力会被世人熟知,然后被世人瞻仰。

世锦赛两连冠,庆功宴后的那个早上,维克托准备了结婚戒指和一肚子劝勇利退役的话。

失忆的勇利又回到了那个缩在壳里的状态,无法,他找来了勇利的熟人们,然后悲催地发现勇利只是忘了自己。

开始他以为这不过是勇利患得患失的心态造成的短期失忆,当这件事以三年为周期循环起来的时候,他开始迷茫了。

为什么只是忘记我?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好吗?还是勇利没有把我看成他生命里的一部分?

时间会改变,也会证明我的爱。维克托慢慢开始坚信,或者说他相信自己的相信。

至少现在的勇利只属于他,每一次追逐的过程都让他渐渐沉迷,另一面的含苞待放,另一面的樱花与大海。

心里有两个人在拉锯,一个是手臂上长出花苞的勇利,攀着他心脏的边缘,一个是掌心长出荆棘的自己,划伤自己也要抓住勇利的手臂,也许是一齐松手,也许是一起沉没到心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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勇利的小指勾住维克托的手指,如果时间不可逆,至少让他度过最后一个能与他手牵手的夜晚。

银色的睫毛已经湿漉漉一片,贴着他的下眼睑,如果有可能,让他和勇利的时间永远停在这一秒,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,此刻的勇利看起来也许是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,这一秒的他们,也算是共白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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